初戀,是一場美麗的幻夢。

不知是否真的存在,記憶裡有著很鮮明的感覺,但仔細的去回想,卻都像夢境一般,只有片段雜亂的回憶。一個個的片段,既鮮明,卻又顯的不真實,像夢醒時一樣,怎麼都記不起,曾經發生過的那一段故事。

[片段]熱天的午後,往常般在圖書館裡工作。不經意的在書架的那一角,邂遘了一雙深邃而美麗的眼神。霎時的震撼,無法用言語形容。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,填滿了我的心裡。我…認識你嗎?疑問佔據了整個的夏天。[END]

真的有過這段邂遘嗎?還是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幻想,幻想曾經遇過這樣的一個人,幻想曾經觸碰過那生命的悸動。

[片段]漫步在校園時,不經意的,遇到那動人的眼神。我曾經看過你嗎?在前世的記憶中…嘗試著,想知道這個答案。慢慢的靠近…靠近…,無情的上課鐘聲卻突然響起,沒有開始,也沒有結束。[END]

應該不是幻想吧!總像是得了失憶症一般,感覺明明是那樣清晰,要仔細觸摸時,卻撲了個空。這是我真實的記憶嗎?還是交雜著上輩子的回憶?我感到很迷惘,生命好像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部分。

[片段]冬天冷澀的空氣裡,默默的騎著腳踏車回家,腦海裡感受到一個印象的身影,回頭一看,是那深邃的眼神。我呆呆的微笑了一下,不知所措,這一刻,天地因此而停止運轉,只剩下,我砰砰的心跳聲。我不知道,她是否說了什麼,因為我已經停止運轉了。[END]

我決定尋找那塵封的日記,嘗試著發覺一些蛛絲馬跡。看著雜亂的字跡,寫著一段段青澀歲月的故事。藝術文化,這是一個暗語,小時總擔心日記會被家人發現,所以都會加密處理。問題是,人長大之後,就會忘了自己曾經是小孩。我遺忘了那解密的鎖匙。

[片段]在書局裡閒晃,看到一本美麗的圖畫集,『別讓寂寞麗似夏花』,口袋裡有這個星期的飯錢,嗯,如果買了之後,一整個星期,每晚都只能吃四塊錢的饅頭了。[END]

藝術文化,代表什麼意思呢?少年時代,總是擁有許多的幻想,這真是一道難題啊!除了這個之外,再也沒有其他的訊息。是我的幻想,還是…如果真是一段美麗的故事,為什麼我會遺忘它呢?

[片段]每週都固定到圖書館打工,忙著將新書編號,忙著把歸還的書籍上架,八類的書,總是最多人來借閱。新書剛上架,馬上就變成舊書了。手裡忙著整理上萬冊的書籍,心理卻念著能否遇到那個人。自從第一次的偶遇,就再也沒見過面了。[END]

一個夜裡,突然想起來了,這是她的名字。藝術文化,四個字裡,有她的名字。我終於想起了這一段美麗的回憶,為了讓它永遠美麗,所以我將它深鎖在記憶裡的最深層。寄望,有一天會突然回想起這美麗的故事。

[片段]終於了解了,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印象。這個眼神,在她國小五年級時,我便見過了。那時,我拿了一隻可愛的熊給她,她只是默默的坐著,害羞著不敢拿,直到她跟她媽媽離開我家,她都沒說過一句話。[END]

年輕時的故事,總是動人的。初戀,應該算是吧!我們交談不超過十句話,但是卻有著互相了解的感覺,也許,這也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吧!但,書架上的書,的確是她送給我的『千里送鵝毛,禮輕情意重』,互相贈書,是一件多浪慢的事啊!

[片段]圖書館的相遇,並不是我們的第一次。冬天、春天、夏天、秋天,又回到了冬天。我一如往常的,在圖書管理工作,聯考的日子雖然近了,但我一點都感覺不到聯考的氣息。每個月,偶爾會在圖書館遇到她,見面時,總是微笑的點點頭,然後就趕緊忙著自己的事。偶爾,眼神會不經意的交會,一絲絲的甜蜜跟哀愁,盪漾在心頭。[END]

多年之後,在八零三的日子裡,還見過她,這次是她專程來探望我的。忘了是透過了哪一個方式,讓我們隔了七年之後,又再次見面。深邃的眼神,不曾稍減。唯一不同的是,我們都各自有了男女朋友。見了面,是一連串的尷尬,國中時代的夢幻日子裡,說的話,都還沒這次見面時來的多。感覺似乎很熟悉,其實一切都是陌生的,那只是一場美麗的回憶而已!沒有開始,也沒有結束。

[片段]省下了兩個星期的零用錢,買了兩本詩集送給她。我買的是我喜歡的詩集,因為我不知道她喜歡看什麼書。雖然我在圖書館工作,但似乎也不太注意她借過哪些書。我也收到了兩本書,是她送給我的禮物,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,總之,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吧![END]

每次,問我女朋友,她國中的往事時,她總是含糊的帶過。她只有國中時期,有過偶像,現在她無論如何,都不肯承認有崇拜的偶像。每當她問我時,我都會回答,她是我的第一也是我的最後。國中時期的記憶,只是一場夢境而已。

[片段]畢業的時候,我沒參加畢業典禮。在畢業前一個月,我便因為重病,而請假待在家裡。畢業的當天晚上,同學送來一束小野菊。以為是她送的,結果卻是另一個學妹。畢業,是夢境的結束,一切像是沒發生過一般。[END]

這是我對於初戀的記憶,沒有開始,也沒有結束。深歲的眼神,永遠是一個謎。就像是圖片裡的畫像一般,雖傳神而美麗,卻永遠也觸摸不到,我的初戀,是一場美麗的幻夢。





2002-03-23  -  duncan Email  -  1872  -  開始懂了 - 讀者回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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